我家住在城郊。尽管每天有上下班之苦累,但于我读书、写字提供了绝佳的妙处。
每当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之时,合上一本心仪之书,推门一看,皓月当空,苍穹万里,一股快意直冲胸间。
细细想来,我与文字打交道已十年又二,中间除了2004年在上海打工,很少读书、摸笔之外,大部分时间还都是用在爬格子上。日久生情,慢慢地,我一天不摸书,竟手心难痒,有时甚至有孔老夫子的学生子夏所言“贤贤易色”之感。
十余年里,朋友、同事对我的文章赞誉者有之,批评者有之。对于赞誉之词,我抱着看过去的风景的态度,一笑了之;对于批评之词,我倒是耿耿于怀,两股战战,生怕自己写下的文字贻笑大方、遗臭万年,更怕愧对了文字之美,毁了文字的声誉。
据说,汉字是黄帝的史官仓颉创造的。“仓颉四目,生而知书。仓颉作书而天雨粟,鬼夜哭。”可见,仓颉造字是惊天地、泣鬼神之大事。古人每每写字,也都要焚香沐手,敬惜纸字的。为此,我常常自嘲:十一二年,一码字匠而已。唯如此,才稍稍消除我心中对神圣文字尊敬之愧意。
在媒体工作日久,与一些单位接触益多。但每每听到他们想尽千方百计也难觅一个“好写手”时,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。中国历史悠久,经典文章汗牛充栋,且不说先秦诸子散文,百家争鸣,且不说唐诗宋词,璀璨生辉,单单一部《红楼梦》,便足够我们好好研究一生。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。而如今,我们许多人竟面临提笔忘字的尴尬,不但丢了纸,丢了笔,也丢了文字之美。
每一颗文字都是有温度的。台湾著名作家张大春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不只是一个字,而是这个字背后一点一点透过文化累积而形成的价值观。”车同轨,书同文,汉字就好像一条奔腾而来的河流,从历史深处流淌而来,从夏商周到元明清,不知滋养了多少古人,成就了多少文明。
而今,面对网络时代,它却显得如此的弱不经风,只能对一片火星文“望洋兴叹”。试问,今天还有几人去做“为人性僻耽佳句,语不惊人死不休”的文章,还有几人去做“吟安一个字,捻断数根须”的苦行僧。不但如此,我们在读书方面,也是日渐式微。一项调查报告显示,犹太人平均每人每年读书达64本,所以,在获诺贝尔奖方面,这个不到全球人口五百分之一的民族,获奖人数达五分之一。而中国,平均每人每年的读书量不达一本。也许,在这个金钱至上、物欲横流的躁动年代,我们失去的不是金钱,而是太多获取智慧的机会。
前几年,看过胡忠威书记的一篇序言文章: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其实,文字又何尝不是如此。中国常用汉字只有区区5000余个,却成就了多少浩如烟海的经典传世美文。它的美,我们穷其一生,也许难窥其冰山一角,但它所蕴藏的无穷智慧,却可以让我们受益一生。
爱文字吧,尽管它没有金钱之魔力,没有美女之容颜,但它却能成为你一生忠实的朋友。你写下它时,它在你的笔底恣意跳动,气象万千;你不写它时,它在你的脑海里安静如水,自华身气。
文字有大美而不言。静下心来,品一杯好茶,读几本好书,是安逸之事,也是这个梦想时代,一个“码字匠”的一点小小奢望,仅此而已。
袁晓晖,70后媒体人。30岁的我笑得如此灿烂,七年后的今天,我仍然把这灿烂留在心中。在梦想中国中,我不但可以笑得更灿烂,而且会笑得更自信。
来源:本站原创
作者:袁晓晖
编辑:曾维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