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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寒食.缅怀父亲

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谢向平 编辑:曾维峰 2016-04-13 09:53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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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明天,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,又是“路上行人欲断魂”的日子。而清明前一日,中国人叫做“寒食”,说是为了纪念当年被大火烧山冤死的忠臣介之推,千百年来,一代一代流传至今。

  今年的寒食,是4月3日,农历二月二十六,也就是今天。今天对于我来说,真的是应该“寒食”。因为两年前的今天,我那伟大、勤劳、苦命的父亲,撒手辞尘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七百多个日夜了,再也没有和我们说过话、吃过我们一口东西。从那天起,我就是个《幼学琼林》中说的“孤子”,永远没有了父亲。

  父亲是个苦命的人,出生于一九四八年二月。当时我们农村,贫瘠得如戈壁滩、沙漠地,除了能看的石头和土,基本上没有能吃的东西。父亲到了两岁多还不能自己独立行走,是饿的,瘦得可怜。父亲三岁的时候,积劳成疾久病卧床的祖父,竟忍心丢下病妻幼子,无奈地走了,生命永远定格在四十九岁。从此,十四岁的伯父便成了家中的顶梁柱,三十六岁的祖母带着两个儿子,苦苦地熬过了一天又一天,一天又一天……

  父亲体弱多病,祖母多病体弱,过早承担起家庭重任的伯父,也由于没有文化,只能干队里最苦最累的活。一家三口,外受欺凌、内忧贫病,就在这种苦不堪言的条件下,一直熬到父亲十八岁,生活才有一点转机。

  说父亲是伟大的,是因为父亲在十八岁时入党,然后终其一生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。在我们农村来说,父亲算是个“官”。从民兵营长、治保主任干到副支书、支书。直到八五年超生我弟,被开除“官职”,然后就担任本组小组长,再到我为村里“奋斗”时,才“解甲归田”。记得几年前我和父亲闲聊起父亲的过往时,我说:您好歹也还当过“官”,并且是正儿八经的“十一品”。父亲笑着说:那是,承蒙组织放心,也蒙社员看得起,干了几十年“十一品”,不过那段时间,我无愧于党,无愧于民,虽然不能流芳千古,但绝不可能遗臭万年。是的,这是父亲几十年革命工作的总结:无愧于党、无愧于民!

  父亲是勤劳的。为党为民,鞠躬尽瘁;为儿为女,呕心沥血。上有老人要赡养,下有三个孩子要生活,全靠父母耕耘着几亩田土,面朝黄土背朝天。种水稻、栽烤烟、作西瓜、种棉花……从我记事起,没见父亲停过,也没见他喊累过。

  由于家庭的变故,母亲受到挫折,与父亲闹不和,母亲于八八年外出,很少回家。从那时起,父亲两个手变成四个手:既当爹又当妈,弟弟才两岁半。坚持了一年,到八九年,父亲羸弱的身躯再也受不了身心俱疲的折磨,彻底病倒了。就这样,十二岁的我,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这个五口之家的顶梁柱(伯父未娶亲,和奶奶一起生活)。早上要做饭、喂猪,做完家务才能去上学,下午放学回来,又是接着做家务。由于家中没有经济来源,父亲基本上没有吃过药,就睡在床上硬拖。我也读完初中一年级上期便辍学在家,直到一年后,父亲身体稍有好转,我把家务的接力棒狠心地丢给了年幼的妹妹,再接着去上初一下期。

  父亲的晚年,过得相对顺畅一点,心中的忧气逐渐消除,劳动强度有所减轻,生活方面,也有所改善,加之我妹妹嫁在本镇,时常回家探望父亲,不论钱、物,总是每次必有。看着父亲的生活终于远离了幽暗,我也打心里高兴,毕竟他可以苦尽甘来了。

  天有不测风云,父亲于一三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大概十一点左右,从家中二楼失足摔下,重重地掉在堂屋中,当时我在村里开会,家中也没有一个人在家,待我下午二点多散会回到家,父亲已匍匐着身子伏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。我问他怎么了,他说没什么。我看到他满身是灰,堂屋的地上有他的帽子和掉落的假牙,才知道他是从楼上摔了下来。于是,我赶忙联系车,送镇医院,镇医院不敢收治,又送县医院,县医院说危急,连夜又请救护车送市中心医院抢救。

  从一三年十二月十二日下午起,到一四年二月二十六日走,勤劳的父亲“清闲”了七十多天。到市中心医院住院几天后,神智恢复清醒,我们兄弟姊妹陪他聊天,谈过去,谈时事,他都说得一清二楚。他说得最多的,不是考虑自己的身体,而是担心三个子女的家庭,关心我弟还没成家。父爱如山,半点不假!

  父亲人生最后一个生日——一四年二月初十日,是在新化仁泰医院度过的。我和我妹在陪他,早上给他买了一份米粉,他吃了大概一半,就说吃饱了,我们也没劝他多吃,毕竟只是一个粉,又不是什么好东西。吃了早餐,由于我有点私事必须去处理,于是我就回家了,留下我妹妹一个人照顾他。谁知,一个粉,就是我为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,也是我们长大后,他过的唯一一个最寒碜的生日!回想起来,怎不叫人肝肠寸断、痛泪纵横!

  父亲是二月二十日从仁泰出院回的家,在家休养。二十六日,我在市里,中午11点多,我妈打电话给我,说父亲走了!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说话已语无伦次。急忙租车回家,到家里,父亲安详地躺在床上,任凭我呼天抢地,他也无动于衷,闭着眼睛,永远不理我了。老天爷就这样夺走了我那苦命的父亲!半个月前,才刚满六十六岁!从此阴阳两隔,永不相逢!

  到今天,父亲走了整整两年。在这两年里,我从梦里无数次看到父亲,可他从未对我说过要饭吃、要钱用,也从未说过自己过得好不好。还是像在生之时一样,怕我们牵挂他吧!

  两年了,本来早就应该写点什么,苦于一直静不下心来。今天,简单地写了这么几句,权当纪念。寒食之节,断肠之时,儿女们又想您了,父亲,您知道吗?

  停笔之时,泪水已模糊了双眼,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歌——《父亲》:……这辈子做你的儿女,我没有做够,要求你呀下辈子,还做我的父亲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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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谢向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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