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,湖南省宝庆府有一书生,名叫黄瑞。他从小聪慧好学,精通诗联。十八岁上京赶考时,途中遭劫。身无分文,走到京郊一片树林处,饥饿难当。为难之际,忽见林中有条小径,通往一间草屋。他走到屋前,连忙一边敲门,一边叫喊。但许久不见动静,便在屋前的石礅上坐下来歇息。不一会儿,因过于劳累,竟然睡着了。
草屋主人是一位小姐.听到敲门声,因不知黄瑞的来历,不敢贸然开门。她从门缝中看到来人睡着了,怕其着凉,于是出门叫醒了他。黄瑞睡眼惺忪,见是一位小姐,即上前施礼,将自己来京应考,途中遭劫、迷路等情况告诉她。小姐想,来人自称应考书生,我要试试他的学识,再留其住宿才是。便微笑着对黄瑞吟出一联:
天近山头,行过山头天又远;
黄瑞才思敏捷,立刻对道:
月浮水面,拨开水面月还沉。
小姐高兴地说:“对得好。”又吟一联:
月蒙雨至,难登赶考路径;
黄瑞对道:
夜黑风来,暂投行善人家。
对过两联后,小姐知道黄瑞是知书达理之人,便领他进了屋子。随后,又吟一上联:
秋月如盘,人在冰壶影里;
黄瑞不假思索,出口对出下联:
春山似画,鸟鸣锦帐帏中。
小姐话题一转,又出一联:
红烛盘龙,火中龙从水里出。
黄瑞从容对道:
赤鞋绣凤,天上凤向地下飞。
黄瑞应对自如,小姐夸赞说:
“相公真有才学!”
黄瑞道:“小姐过奖!”说罢,心中暗想:如此没完没了地联对,我的肚肠早就饿得快造反了!便微笑示意小姐,吟出一上联:
客已至矣,席前可备酒饭?
小姐答道:
宾既来兮,厨下尚剩菜汤。
对罢,又诚实地说:“相公,实不相瞒,厨房里只剩下半碗冷饭一和少许菜汤,你权且充饥吧!”
黄瑞此时饥肠辘辘,哪管得了冷饭残汤,狼吞虎咽,一会儿将它吃个精光。
吃罢剩饭,一阵阵打着饱嗝儿。小姐看在眼里,又吟出一上联:
吃冷饭,打饱嗝,欲吐一腔废气;
黄瑞不愧是有才之人,从容自若,即兴应对道:
入瑶池,卧玉阶,想折并蒂莲花。
俩人你有来言,我有去语,难分高下。小姐又别出心裁,吟出上联来:
高矮子,想当新老爷,长吁短叹;
此联内含“高矮、新老、长短”三个反义词,要想对上,颇有难度,这可真把个睿智多才的黄瑞难住了。一会儿,小姐收拾碗筷,黄瑞看在眼里,灵机一动,高兴地对道:
大小姐,恩赐热冷饭,明讽暗怜。
对罢,又问小姐道:“小姐如此擅长吟对,请问尊姓大名?”
小姐答道:“你用‘大小’、‘热冷’、‘明暗’联对,实在妙极了!若问我的姓名嘛,请听——
李木子,梨木利,二木成林,年年可收子利。”
黄瑞听了,暗自思忖:这是一拆字上联,小姐把姓名全嵌在里面,且有求偶之意,叫我怎么觅对呢?真是高才呀!他沉思默想了一会,终于对出下联来了:
嵩山高,崥山卑,两山对峙,人人都认高卑。
小姐闻听欣然,赞许道:“对得太好了!相公博学广闻,一表人才,意气高昂!”爱慕之情溢于言表。小姐联兴大发,又吟出上联,对黄瑞大加勉励:
走正路一条,只怕你甘心落后;
黄瑞哪甘示弱,随口对出:
看前程万里,惟有我捷足登先。
至此,小姐已有意私许终身,但又怕遭其不允,内心真情,欲吐又止。稍停片刻,又出联道:
白衣难能招女婿;
黄瑞随即对道:
青衫尚可变公侯。
小姐笑而又出联:
鸳鸯戏水,盟海枯石烂;
黄瑞心欢意畅,答道:
鸾凤舞空,誓地厚天高。
感联对中有海誓山盟,永不变心之情,小姐大胆地说:“相公高才,如不以轻薄见弃,我愿许终身。”
黄瑞高兴地回答道:“鄙人不才,蒙小姐青睐,敢不从命!愿相敬如宾,百年偕老!”
黄瑞有了这冷饭姻缘后,意气勃发,赴京赶考,果然高中。后来,俩人过上了恩爱和美满的幸福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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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泽远 李泽博
编辑:曾维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