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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凤凰归——赔我一座新化古城

来源:网络 作者:秋雨盈窗 编辑:曾维峰 2011-12-21 11:04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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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有那么一个地方令人神往!这句话不是我说的,是一个叫小可的人说的。新西兰人路易•艾黎也说过类似的话。他还说:“中国有两个最美的小城,一个是福建的长汀,一个是湖南的凤凰。”当我游览过凤凰 回来后,友人问我凤凰怎样?我也随口说了这句话:有那么一个地方令人神往!
    又是三 月三,山花迷人眼。我们一行数人来到了古城凤凰。一进凤凰古城,一股醇厚的历史感扑面而来。古城小街,清一色的红石板地面,两旁古朴的吊脚楼房屋,陈迹斑驳的青砖褐瓦,屋顶山墙上的凤凰翘翅……我们站在古街的这头,朝古街的那头望去,小街窄窄的、弯弯的、柔柔的、幽幽的,有如凤凰苗家姑娘腰间的那条长长细细的绣带。这种古意、别致、幽雅,使我们神情凝注,如醉如痴。
    人们不能长久地生活在一种浮泛的声色之中,人们时时需要宁 静、栖憩和回归,需要一个灵魂安息的古雅的后院。边城凤凰,就是我想望许久的这么一个精神后院。古城墙、古城楼、古石板道、古民宅、古祠堂、古塔、古阁、古庙、古桥……所有这些,经过凤凰人一派温情脉脉的擦拭之后,都在散释着和煦的诱人的光辉。置身于这样的精神后院,沐浴着这样和煦的光辉,我真想歇下来,不走了。
     走在虹桥艺术楼上,俯瞰遐昌阁、万名塔。不知怎的,我的神思一下飞到了家乡新化。在我的可爱的家乡上梅城,也有一座塔,叫北塔。北塔比眼前的万名塔不知雄伟多少倍。而今,湘中有名的上梅城,就剩下那么一个孤零零的北塔了。这个孤独衰朽的“老人”,远远地伫立在古城的北角,痛心地看着无知的、鲁莽的、急功近利的人们一点一点地将一座美丽的城池毁坏。他有什么办法呢?他自身都难保。“文革”中,一些患了“革命癫狂症”的人们,将他身上的摆设(菩萨、香案、香炉等)、彩饰毁坏殆尽。我多少次在城北围堤上散步,多少次走近他的身边,就是不敢眺望他。我知道,他无时不刻不在苦着脸对我们说:你们这些作孽的儿孙呀!你们将是历史的罪人!……想到这些,我的心在滴血。
    我手头有一幅上梅古城的全景图。图中,城墙、城门、文庙、武庙、县衙、楼阁台祠井然有序,历历在目。据县志记载,当时上梅城内外,有“琼阁钟声”、“慧龙古刹”、“西山爽气”、“北门锁钥”、“崇阳夕霭”等八景。这些名胜名迹,气势恢宏,美奂美仑。可惜这些景致除“北门锁钥”(即上面提到的此塔)尚存外,其它都灰飞烟灭了。如果说这些建于明、清时期的古城、古景离我们太遥远,它们的毁坏,今天的我们无从评说的话,那么建于上世纪二、三十年代的东正街、西正街、向东街、青石街、永兴街等,就离我们不远了。这些街道由光滑方正的青石板铺就,宽达六米。行车跑马,进退裕余。两旁店铺,木板铺面,青砖褐瓦,走马楼,叠山式,飞檐翘翅,彩绘描金……非常标准的明清街道。再加上舒缓的资水从古街边曼妙地流过,真是优雅精致得让人心醉。短短几十年就毁坏了,特别是近十年,毁坏的速度呈加速度状态,不能不令每一个有文化有良知的新化人揪心。
    春风习习,花气袭人。我慢步在凤凰的古街道上,置身在别人的精致和优雅里,我的痛惜之情犹为浓烈。今天,古老的南正街已拆除,西正街的青石板正一块一块地被撬走。看着那些光滑如镜,被敲得七零八落的青石板,我的心也象是被敲碎了。我们的祖辈、父辈,我们的童年、少年都是从那上面走过来的呀!这是我们的来时路呀!我真想站在那些挥运大锤、舞动撬棍的大汉们面前,向他们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然后去找那些决定政策的人们,质问他们:“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?!你们是要遭后世子孙咒骂的!”当这些大喝和质问都无济于事时,我真想象余秋雨那样的下跪,跪着求他们:别再拆了!你们拆掉的是历史、拆掉的是文化、拆掉的是艺术。同时也拆掉了自己的教养,拆掉了自己的良知……难道你们真就这么狠心,狠心让我们的儿孙今后只能从县志的地图上来游览他们的古城?靠追忆、缅怀和幻想来满足自己对历史的渴求……留下一点点吧?!哪怕一点也行!
    著名城市规划学家、两院院士吴良镛说:“拆北京旧城以取得其土地使用权,就象把故宫的铜鼎熔化掉用它的铜;用古代的字画做纸浆来造纸。”(转载2002年4月11日《中国社会报》)难道我们就少了那么一点点铜?!少了那么一点点纸浆?!
一座城市的优劣,检验无外四个标准:财富、生活质量、文化魅力和城市声誉。财富,新化属于全国贫困县;生活质量,别的不看,只看新化县城满街的擦鞋女就知道了。因为新化脏,才有那么多的鞋要擦,才刺激了这行业的兴盛;文化魅力和城市声誉,内涵是丰富的,但有无历史名人、历史遗迹、历史氛围是其重要的方面。新化上梅城在历史上是一个人文气息浓郁、文化品味相当高的城市,我们从那些街巷建筑的精美、古宅大院的恢宏和楼阁门庭上的对联就可看出。只可惜,这样的人文气息、文化品味,被那些急功近利的人破坏了。笔者预言,不要出五年,新化上梅城的所有历史遗存都将要被拆尽,新化县城最终将变成一座无任何历史感的灰色的城市。但愿笔者的胡诌不要变成现实。
    我知道,我如一棵枯树般的“老灵魂”,隐伏在灰色城市的一个角落里,为古城的毁灭、为城市历史感的消亡,唱着一首天真的挽歌。我也深知,这首凄凉的挽歌,终将与世无补。人不能死而复活,古城是如此、古文明也是如此!几十年来,特别是近十年来,新化上梅古城疯狂遭到摧毁,谁来赔?谁来赔?谁赔得起?当然不是赔给我,是赔给历史、赔给未来、赔给子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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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秋雨盈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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